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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成了哥们,亲的不行。秦尚就坐在裴冀丁,一面搂着他,一面看他微撇着脑袋,有点不自在。一个电话挂断,秦尚拍了拍裴冀丁的肩膀,“老看手机干什么,我都坐旁边呢。”裴冀丁瞟了他一眼,低头看看他手里的电话:“坐在旁边不也照样和电话亲去了。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?”他这话略微带点酸头,听得秦尚挑眉。“又不是孤家寡人了,难受什么劲呢。”“滚。”裴冀丁照着他大腿拍了一巴掌,说,“谁难受了?”秦尚按着腿上的手,在裴冀丁鼻子上啃了一口,如同野狼标记猎物一般。“让我瞅瞅,我家小孩难受了。”正巧苏春桃打完了电话往客厅走,不大不小咳嗽了一声。裴冀丁跟受惊的兔子一般一把推开了秦尚。到底是个大老爷们,一巴掌下去不带一点怜惜,秦尚的后脑勺“砰”的一声磕在了沙发靠背上。苏春桃看得目瞪口呆,突然觉得自己这声咳嗽,有点多余。小动作被家长抓了个正着,裴冀丁着实有点尴尬。秦尚也摸了摸鼻尖,“嘶”了一声揉着后脑勺。苏春桃瞟了他一眼,坐下之前隐隐约约嘟囔了一句:“活该。”秦尚:“……”被亲娘嫌弃的彻彻底底的秦老板凑近裴冀丁,低声控诉:“这怎么还没两天,你比我还像我妈的亲儿子了。”裴冀丁瞧了他一眼,帮着揉了两下后脑勺,思索了一下同样送出去一句话。“活该。”秦尚被按着后脑勺,钝痛感逐渐因为温热的手掌而消散,一瞬间有种家庭地位不保的错觉。第97章离倒计时还有两三个小时时,裴冀丁等来了今晚的第一个电话。他看了眼来电显示,朝秦尚晃着手机屏幕说:“瞧瞧,还是亲哥比较靠谱。”他一边说着一边接通电话。“喂,哥。新年快乐啊。”“新年快乐。”裴冀北声音沉闷闷的,裴冀丁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和他这边嘈杂热闹的气氛相比,电话那头似乎太安静了。裴冀丁心里跳了两下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电话里沉默了好一阵,过于寂静的背景音使得声音里的电流声都清晰无比。裴冀北叹了口气说:“冀丁,爸去世了。”这消息几乎是在大年夜里特立独行的黑白色烟花,炸在裴冀丁耳边,把人炸的愣了一下。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“下午进的急救室,没抢救回来。”裴冀北说,“大过年的,不想扰你心。但是现在要盖白布……你来不来……”裴冀北在这顿了一下,似乎没找着合适的词,最后说:“看一眼。”裴冀丁咽了口唾沫,有点抗拒,还有点无措。生离死别来得突然,他没亲眼所见,也没有真情实感。只是觉得心里突然空了一块,没多么疼,就是有点漏风。他木木地应了一声,问:“还在之前那个医院是吗,我现在去吧。”裴冀北答应了一声,挂了电话。“出什么事了?”秦尚一直盯着裴冀丁,从他的得意洋洋看到不知所措。裴冀丁收起电话,发了会呆说:“有点事,我出去一趟。”秦尚看见他起身去取外套说:“我和你一起。”“不用。”裴冀丁推着他,有些抗拒。“告诉我怎么了。”秦尚堵在门口,把门把手遮得严严实实。裴冀丁抿了抿唇说:“我爸走了。”秦尚愣了一瞬,从一边的衣架上抄起大衣说:“走,我送你。”他连个疑问句都不给,抓着裴冀丁的手,好似厚实的熊掌。有力且guntang。大年三十的街道清冷异常,冬日的冷风照着人脖子里钻,锐利又刺骨。是合家欢庆的日子里,最配得上裴文德的景象。年三十的医院也有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。秦尚这次没在楼下候着,拽着人一起上了楼。裴冀北看见两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,朝前面抬了抬下巴说:“里面,去看看吧。”大过年的,医院倒是挺热闹的。裴冀北的母亲过来了,还有个年轻的女人,裴冀丁不认识,但看那个假哭的劲,多半是闻着死气来要钱的。他看了一眼妆都没哭花的女人,转头去看裴文德。裴文德瘦了。也老了。那双经常用不屑,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,皱纹在他脸上十分明显。苍白的肤色透露着死气。裴冀丁盯着他看了两分钟,发怔地想。他总还是有一种幸灾乐祸,而后就是无法抑制的怜悯和疼痛。既不撕心裂肺,也不刻骨挖心。而是一点一点的,像隔了层厚实的羊毛毯子。裴冀丁在这个时候才搞明白,他不是不恨裴文德,也不是多恨裴文德。不甘和委屈在被秦尚疗愈了这么久之后,一下子被除了根,在心脏上留下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伤痕,再也瞧不见了。其实他对裴文德一点也不了解。裴文德看不起他,不重视他,他也只能看到裴文德最不屑,最高傲的一面。执念里埋着怨怼,却并没有多少求而不得的由爱生恨。裴冀丁扭头推开门的时候想:我其实连他今年多大了都不记得。秦尚看他出来,不着痕迹地把人半搂过去,好似询问一般看着他。裴冀丁摇摇头说:“我没事。”他抬眼看了眼正面对着病床,一动不动的裴冀北,叫了声:“哥。”裴冀北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。他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,不远处站着秘书和律师,正和裴冀北的母亲交流。裴冀丁听不太清楚,只言片语中知晓,多半是在聊遗产。他看了眼发愣的裴冀北问:“哥,你没事吧。”“没事。”裴冀北扭头看了一眼有点小心翼翼的裴冀丁,顿了一会说,“你还是今天第一个问我这句话的人。”楼道里,屋子里,站得人不少。哭的,冷着脸的,焦急的,什么人都有。裴文德追求了一辈子利益,在魂归尘土之后,收获的也只有背后藏着利益的虚情假意。眼泪是假的,钱是真的。裴冀丁自然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,说到底,裴文德衬得上一句活该。他给别人的,如今自然也要回到他头上。只是人两眼一闭,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裴冀丁又看了一眼裴文德,什么话也没说出口。在这各色各异的人群里,唯一会因死亡和离别感到一阵窒息和难受的人,怕是只有裴冀北一个。父母的爱情是假